博士妈妈跟00后女儿谈疫情,被狠狠上了一课:关于科学、信任和反思

发布日期:2020-04-14 10:27 本文摘要:原标题:博士妈妈跟00后女儿谈疫情,被狠狠上了一课:关于科学、信任和反思 文 李爽 定居英国伦敦的华人博士妈妈 少年商学院国际教育专栏作者 (点击上方音频,收听少年商学院最新推出的 「父母电台」 ,每天早上七点,与您一起成为智慧父母) 周日,复活节

  原标题:博士妈妈跟00后女儿谈疫情,被狠狠上了一课:关于科学、信任和反思

  文 李爽

  定居英国伦敦的华人博士妈妈

  少年商学院国际教育专栏作者

  (点击上方音频,收听少年商学院最新推出的「父母电台」,每天早上七点,与您一起成为智慧父母)

  周日,复活节,英国首相鲍里斯已经出院了,但死亡人数突破1万,英国的疫情仍然很严重。

  这已经是英国实施封锁(lockdown)政策的第3周,也是要求老人和病弱易感染者在家自我隔离的第4周,伦敦作为病例最多的地区,可以说,在政府封锁之前,我们已经处于半自我隔离状态了。

  那时候女儿们还上学,但因为从1月起开始听我唠叨国内的疫情,对这个病毒早就耳熟能详了。

  跟孩子聊世界,科学成了第一基本点

  在武汉全面“封城”之前,“武汉爆发不明原因的肺炎”的报道在1月2日第一次出现在英国公众媒体BBC网站上。

  从20日起,被冠以“武汉病毒”的新闻一直占据英国公众媒体BBC网站的头条,连英国人自己忙着脱欧谈判、欧洲议会表决这样的大事都只上过一次头条,不到3小时,又被来自国内的实时报道“后来居上”。

  当然,秉持一贯的中立态度和科学精神,BBC也有来自医疗专家的“支招”,如何洗手、到户外戴口罩等等。

  看到新闻,免不了跟家里两个女儿讨论。

  这两位,一听我说要“聊聊”,马上回:“等等,我们去拿手机。”

  这也是我们家里的“新常态”,聊到与社会有关的任何事,她俩首先要自己去查新闻,以免从我这儿听到“不实之词”,最后鸡同鸭讲,大家浪费时间。

  当然,之前已经给她们“洗过脑”,查证新闻,最少需要2-3个不同的新闻来源,而在英国,媒体有大报、小报之分:小报基本不用看,大报分为左派、右派和中立。

  BBC中立,Guardian(卫报)代表知识分子左派,Telegraph(电讯报)是右派;带有org或者gov后缀的网站,信息相对而言比较公正、客观、专业;疾病类看NHS网站。

  这次两个人还看了WHO(世界卫生组织)、science meg(科学杂志)、帝国理工和哈佛大学网站,她们自己又加上了可以去咨询专业人士,比如病毒这件事,可以去问学校教科学的老师,或者学医、学生物的家长等。

  也就是1月初,大女儿因为自学了高中的生物,就按照她认为我能理解的病毒概念给我和她妹妹科普了。

  当时她的结论是,如果确定是病毒传播,那么在科学家发明免疫接种之前,即使是抗病毒药,也只是防止病毒增殖,提高宿主的(终身)免疫能力,所以悲观地说,传染上只能听天由命;乐观点说,流感就是病毒,没有什么大不了的,搞清楚传播方式最重要。

  至于我提醒她们洗手洗手再洗手,她一直持“小心过度清洁,引起病毒变异”的观点,对除洗手之外的其他防御措施不以为然。

  当然,随着科学家不断地加深对新冠病毒的科普,后来她也接受了用高于70%的酒精对从有疑似案例的学校回来后的书包和行李进行一下外消毒,并偶尔喷一下门铃。

  而讨论再次被提起,是在1月23日武汉封城之后。

  大女儿当时持反对意见:“封城是非常重大的决定,需要依据强有力的科学数据和证据才能做出,不然就等于强行让1100万人口陪着病毒生存;同时封锁不利于信息透明;而人的基本生存权和信息公开正是一个国家最需要树立的国际形象。第三,如果无法证明新冠状病毒像埃博拉病毒有那么大的危害性,比如前者的死亡比例并不大,而目前病毒本身有潜伏期、传染渠道不明,所以其实应该有其他方法解决。”

  同时,她抱怨BBC天天用这个新闻做头条,无形中增加了民众的恐慌,毕竟,英国本土的冬季流感的得病率和死亡率都会比新冠状病毒高。

  虽然她说的第三点后来被证明判断错误,新冠病毒的传播性被低估了,而媒体即使如此报道,从结果而言,其实很多英国民众并没有对这种病毒有着足够的重视。

  小女儿则是封城的支持派,她的理论依据是今年Religion Study (宗教信仰研究)刚学过的伦理学里的规范伦理学理论,在判断一个非常手段时,在不违反法律的情况下,如果最终结果是大多数人获益,那么这个非常手段可以被认为是对的决定

  对于姐姐的观点,她评论太天真而且偏执,“她顶多是基于科学的考虑,但城市或者国家的治理要参考的因素更多。”

  她俩谁也没说服谁。但大女儿有一个观点大家都同意:在科技高速发展的今天,道德伦理比任何时候都重要,具体说就是伦理学,安乐死、克隆、基因工程等,都涉及了生物伦理学。

  同时,两个人当时都希望中国能因此全面禁止食用野生动物。

  记得有一次在跟大女儿谈论教育时,她问过“你定位你是谁?教育哲学是什么?”对她而言,生物学家是用生物概念解释世界的一切,经济学家看世界用经济学,所以她和妹妹对事物的解释立足不同。

  道德和自我约束,

  是她们给我上的第二课

  2月中,当英国出现超级传播者的时候,病例一下子上升到9例,因为对武汉和国内的大量新闻的解读,我开始把纸上谈兵付诸行动,经过药店时,会问有没有口罩,也开始买带酒精的洗手凝胶,但两个女儿非常坚持她们学到的知识,拒绝戴口罩。

  小女儿还提醒我:你再找口罩的时候,别把商店的都买光,英国的建筑工人和其他人也需要用。他们买不到,会怪到中国疫情上的,这样就不好了。

  比起对疫情本身的关注,两个人对因此而带来的对世界经济的影响更关心

  虽然2月下旬意大利度假归来的英国人突然进入感染高峰期,此前的9例其实8例已经痊愈出院,所以这次突发的多病例并没有引起民众太多的重视。

  小女儿还笑嘻嘻地说朋友谁谁谁的爸爸感染了,所以那个朋友也趁机在家自我隔离两周,但“她根本就没有好好做老师留的作业,昨天回来还抄我的作业。唉!”那你给她抄了吗?“嗯,她不交作业有压力,抄就抄吧,又不是考试,不过我也告诉她就这一次,以后她应该自己写。”

  这个腹诽好友不认真学习的孩子,自己确实挺自觉。

  3月下旬,离学期结束还有8天,学校突然宣布提前结束,早上去叫她吃早饭时,才发现人家在上课,后来连续5天的网课,自己上闹钟,提前45分钟起床,先做瑜伽20分钟,然后按时上课,中午休息的时候还把作业做了,后来得意洋洋说,现在每天作业都能在白天做完,晚上不用台灯做作业了。

  不仅认真上课,还坚持课后的划船俱乐部的网上室内运动,每两天出去跑步一次,计划趁着在家隔离的时间增强一下体能。

  很好奇她能这么有规律,她说: “学习和运动,都是我自己得益,当然不用你提醒了,这又不是你的事。”

  既然如此,打蛇随棍上,赶紧民主地要求闺女们分担家里清洁、做饭这些工作,既然大家都在家自我隔离,时间这么多,正好调节一下,也能打发时间。最后达成每人做两天、我是大人吃亏一点做3天的协议。

  其实我也是故意的。这次疫情,有些在英国的大学生其实可以不回国的,但他们平时过的是外卖和餐馆聚餐的生活,自己不会厨艺,一旦自我隔离在宿舍,连吃饭都成问题。

  她们平时好像是习惯买买买,但都买的是奢侈品,现在一旦超市某些食品的货源紧张,就他们的购物水平,连鸡蛋或者意大利面都可能有一段时间买不到,只能回国。

  话说回来,女儿们从头到尾都没有抱怨过封锁或者自我隔离的政策,反而表现出各种理解。

  “群体免疫”这个概念她们不仅接受,而且在看了各种数据,她们自己是危险性最小的人群之后,一直要求代替我去购物,理由是比较起来,我更是高危人群。

  有次看新闻说超市限量鸡蛋,小女儿说咱们最近就不要做蛋糕了,每天每人一个鸡蛋,这样我们少买点,别人就能买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