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布斯女儿谈亲子陪伴:假如时光有本说明书

发布日期:2020-08-17 08:59 本文摘要:原标题:乔布斯女儿谈亲子陪伴:假如时光有本说明书 文 莉萨乔布斯 苹果创始人乔布斯之女 本文摘自《小人物:我和父亲乔布斯》 学院君说: 现在正值暑假,是亲子陪伴的好时光。 今天我们特别分享的这个故事,是苹果创始人乔布斯的女儿萨利在她父亲病故之前的

  原标题:乔布斯女儿谈亲子陪伴:假如时光有本说明书

  文 莉萨·乔布斯

  苹果创始人乔布斯之女

  本文摘自《小人物:我和父亲乔布斯》

  

 

  学院君说:现在正值暑假,是亲子陪伴的好时光。今天我们特别分享的这个故事,是苹果创始人乔布斯的女儿萨利在她父亲病故之前的回忆,更是她与过去和解的成长故事,希望今天的这篇文章,能够唤醒爸爸妈妈们对亲子陪伴质量的关注。

  

 

  父亲病重期间,偷拿父亲的东西

  在父亲癌末的探病期间,我持续在屋内到处偷拿小东西。我打电话给妈妈,把我在做的事告诉她。我希望她宽恕我。我希望她为我破例放宽不可偷窃的规矩,就这一次就好。我希望她说:乖女儿,那些东西你全部都可以留下来。

  但是她说:“你要把他们的东西还回去。这很重要,你不可以偷东西──这就象是贝瑟芬妮(Persephone,希腊神话人物)。”用神话故事来比喻很像她的作风。“你知道吧,吃了石榴籽的那个人。”

  我记得她被带到冥界,不该碰任何东西,但她忍不住吃了石榴籽,因此受到惩罚,每年有一段时间必须待在冥界,据说这是冬天的由来。我努力回想故事中她吃了几颗石榴籽。

  “多少并不重要。”妈妈说。

  “重点是她因为拿了石榴籽,所以被困在那里。她在冥界偷窃,分食那里的东西,于是也被那个世界给束缚。”

  “所以呢?”

  “你如果留下那些东西,你也会被那个家给束缚。那不会让你自由,反而会把你绑在那里。”贝瑟芬妮的故事当然也是一则母亲与女儿的故事,母亲在女儿离去的那几个月,因为悲伤而使大地荒芜。

  我逐次把偷来的东西放回去,因为数量太多,没办法一次全部带去。我用枕头套包住碗,免得碰撞出声。我把唇釉放回浴室的架子,乳液放回二楼橱柜,鞋子放回更衣间。我发现归还偷来的东西而不被逮到,跟最初偷拿一样困难。

  这一次探望,我爸看起来并不特别想看到我。他叫我离开房间,好让他跟弟弟一起看电影。他已经无法走路,也不能进食,但我仍妄想般地相信他还会活很久。

  他病了这么久,久到我都没有发觉,这场病不知何时已迈向死亡。我回避他的房间,只偶尔强迫自己进去看看,而且总是希望我进去时他已经睡着了。那次探望的最后,我心想我大概不会再回来看他了,因为每次都令人空虚不满。

  “这是你最后一次见我”

  但一个月后,他传简讯给我──他平常不会这么做。他请我周末过去看他,劳伦娜(乔布斯的太太)和弟弟妹妹那个周末不在家,我从旧金山机场搭轻轨去帕罗奥多。

  我很怀疑这趟旅程和其他几次能有什么差别。

  我在加州大街站下车。城镇看起来无事经过也无事发生,马路直得像机场跑道,通入苍郁的山谷深处。我走艾玛街下方的人行道,在金黄阳光中从另一头冒出来,再经过公园和松树。这一带的房子都紧挨着土地。

  这 6 个月来,我持续服用小剂量的可那平锭,这是一种抗焦虑药物,每天服用 0.25 毫克,宣称能减缓大脑杏仁体的逃避反应。虽然我爸曾坚持,或许就是因为他坚持,要我试试精神类药物,这种药物以前在我眼里反而并不吸引人──两者我都从来没有用过。但每个月搭飞机来回探望他,研究所也正逢毕业前夕,妈妈又生病缺钱,我发现自己不能专心,做事和说话愈来愈快。

  我出现一种狂热的特质,希望让他人分心,而不用暴露我自己。我局促不安、戒心变强,而且很不自在,深怕我爸会说出一些可怕的话,然后就死了,所有疑虑都无法解答。

  电影里常有垂死之人道歉的一幕,但这是现实人生。

  我走进屋里,停在我爸书房的门槛前,这里现在改成他的寝室。里面有一张艾格顿(Harold Edgerton)拍摄的照片,是一颗苹果被子弹穿过,弹孔周围的果皮磨损。

  我绕过转角到他房间,他用枕头垫着坐直身子,两腿苍白细瘦,像两根毛线棒针,抽屉柜台面摆满裱框照片,每一帧都斜过来面向他的床,抽屉柜有两排等宽的抽屉,后来我会看到每一格里面都是他整理过的艺术作品和摄影照片,他一个人,醒着,好像在等我,他对我笑了笑。

  “我好高兴你来了。”他说。他的温暖令人放下戒心,眼泪从他脸上滑落。

  他生病以前,我只看他哭过两次,一次在他父亲的葬礼,另一次是在电影院看《天堂电影院》看到最后,当时我还觉得他在颤抖。

  “这会是你最后一次见我。”他说。

  “你得放手让我走了。”

  “好。”我说。

  但我不太相信他的话,我也不会相信他再过大约一个月后就走了,对于他会活多久,我的想法始终模糊不清,我傍着他在床边坐下。

  “你小的时候,我陪你的时间不够多。”他说。“真希望我们有更多时间。”

  “没关系了。”我说。

  他是这么的虚弱又脆弱。我在他床上这一侧躺下,脸朝着他。

  “不对,有关系。我没有花够多时间陪你。”

  “我应该要花时间的,现在已经太迟了。”

  “我们大概没遇上对的时机。”我说,但说出口的同时就连自己都说服不了。事实上,我最近才意识到我的好运:我有幸在他还没大红大紫以前就认识他,他还很健康可以溜滑轮,我曾经想象比起陪我,他花了更多时间陪伴其他每一个人,但我现在不再敢断言了。

  他看着我的眼睛,泪水涌上眼眶。

  “我欠你一回。”

  我不确定该怎么理解这句话。那个周末,他一遍又一遍重复:“我欠你一回,我欠你一回。”我在他小睡之间进去看他,他总是哭着说。

  我真正想要的、我真正感觉亏欠的,是在他爱过的人之中拥有一个清楚的阶位。

  除了每 6 小时轮班一次的护士,屋里只有我和他。有一些他不认识的人登门求见,带着包裹或空手在花园徘徊,陌生人恳求与他说句话,还有一名男子走进围篱栅门,说他远从保加利亚飞来只为了见我爸一面。成群的人聚集在侧门,相互交谈,不久又各自散去。

  “你记得你做过的梦吗?”

  我躺在他床上的这一侧。他睡睡醒醒。

  “记得。”

  “每次都记得?”

  “大部分。”

  “你都梦到什么?”

  “大部分是工作。”他说。“想要说服别人某件事。”

  “什么样的事?”

  “一些点子。”

  “你在梦中想到的点子?”

  “有时候是。但通常我在梦里都说服不了他们。他们常常笨到听不懂。”

  “你很多点子都是那样来的吗?在梦里想到?”

  “对。”他说,然后又睡着了。

  (拿着象征性的iPod和iMAC的乐高乔布斯)